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贾来喜陷入沉思。

随着李桃歌城府愈发深厚,他有时也猜不透。

江南一行,看似是李桃歌为了出气而来,可到了雀羚山,只是把人绑走,并未大开杀戒,今夜又蹦出钓鱼这种莫名其妙的言辞,细细一想,难道出气是假,剪除纳兰家党羽是真?

李桃歌双臂环胸,面露浅笑。

受了两年的委屈,是该如数奉还了。

东街坊市。

作为用来买卖牲口的地方,到处散发着马粪和牛羊气味,连绵的阴雨都冲刷不散。

谭苦鸳坐在破布搭建的帐篷中,怔怔望着雨水从帐篷窟窿泄露,神色惆怅。

当年谭家被誉为刀中皇族,与老君山和紫禁山庄,并称为大宁三大宗门,万人朝拜,何等风光?!

怎知一代不如一代,随着祖传宝刀被盗,家中迟迟无人突破上四境,声誉急转而下,到了他当山主,嫡长子谭扶辛竟然甘心为叛军卖命,一损俱损,致使谭家成为国贼。

尽管谭苦鸳自己没有踏出那一步,至少背负一句教子无方,朝廷就算是砍了谭家所有人脑袋,他谭苦鸳也只能引颈待戮。

上对不起大宁,下对不起祖宗,谭苦鸳自知错在无能,心气早已溃散。

谭家四子之首的谭扶梅踏雨走来,缠有铐链的双手递来一个馒头,轻声道:“师父,吃些吧。”

谭苦鸳缓缓摇头,没胃口,更没心情。

谭扶梅焦急道:“您已经三天滴水未进,再这么熬下去,怕是走不到京城。”

谭苦鸳苦笑道:“走到又如何,把谭家的颜面送到京城去丢吗?”

为了给师父宽心,谭扶梅话锋一转,低声道:“馒头是侯爷令人送来的,看他的态度,不像是要把谭家赶尽杀绝,只要活下去,谭家还有机会恢复名望,若是死了,只能盖棺定论,所有人都会知晓,谭家毁在您的手中。”

一潭死水终于掀起波澜。

谭苦鸳接过馒头,动容道:“当年要是苦心栽培与你,也就没有那畜生的投敌之举,怪我偏了心,有愧于你们。”

谭扶梅低声道:“大师兄根骨资质绝佳,悟性超凡,我们这些庸才,哪能和他相提并论,其实他也是出于好心,为了重铸雀羚山,不惜铤而走险。把他标为反贼,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,若是事成……”

“住口!”

谭苦鸳白眉上扬,低吼道:“以后不许再说大逆不道的言论,错了就是错了,国法家规都容不下他,何必替那畜生辩解!”

谭扶梅心不甘情不愿说道:“是。”

一枚短剑从天而降,径直飞向谭苦鸳心窝。

谭扶梅双眸闪过厉色,拔刀出鞘,火星四溅,将短剑挑飞,护在师父身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