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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己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,也要看外甥的心情。

于是他立马正色道:

“陛下,老臣认为,南孔虽贤,毕竟旁支。若骤然让南孔接管衍圣公府,恐违礼法,群臣也会议论。”

他偷瞥一眼乾熙帝的神色,又慢悠悠地补刀:

“孔家虽有过错,但孔瑜瑾已以死谢罪,也算是人死债消。”

“依老臣拙见,不如让孔尚德继承衍圣公位,但为示惩戒,罚他以继承人之身先守孝三年,闭门思过!”

“既全了礼法,又示了惩戒——陛下以为如何?”

乾熙帝沉吟片刻,缓缓点头:

“舅舅思虑周全,老成持重!”

“只不过此事牵涉甚广……还需群臣上书议定。”

佟国维立马心领神会:

这是既想办成事,又不想独自背锅,得拉上满朝文武一起唱戏,顺便给太子一个“交代”。

想明白这些,佟国维当即躬身,声音铿锵有力:

“陛下放心,老臣知道怎么办。”

出宫路上,佟国维捧着十根山参,步子轻快得像踩了七彩祥云。

冷风一吹,他脑子更加清明:

孔瑜瑾一死,孔家跟太子这梁子算结下了。

太子当然想搬掉这块绊脚石,可皇上偏不——

偏要留着孔家这块大石头,还得打磨得更硌脚。

南孔要是上位了,对太子必定感恩戴德,那不就成太子的拥趸了吗?

皇上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势力坐大?

不如留着孔尚德,给他个虚名,让他继续给太子添堵。

帝王心术的要点,重在制衡啊!

皇帝制衡大臣,不是因为忠心不忠心,而是他不能让大臣手中的权力脱离他的控制。

琢磨透了乾熙帝心里的想法,佟国维嘴角的笑容就多了几分。

这朝堂啊,不就是你搭台我唱戏,你挖坑我填土,最后掉进去一个二百五?

三天后,沈叶正在书房看奏报,贴身太监周宝来报:“太子爷,四爷来了。”

沈叶抬头:“请。”

四皇子允祯进门时脸色发沉,沈叶主动迎上去,却被对方一丝不苟地行礼打断:

“太子爷,礼不可废。”

沈叶打量他:“四弟,出什么事了?脸色这么差!”

允祯冷笑:“臣弟今天又去了三法司会审,您猜怎么着?”

四皇子袖子一甩,气呼呼地坐下:

“我去的时候,都快审完了!”

“就判了十几个家奴砍头,说孔瑜瑾‘治家不严、羞愧自尽’……呵呵,这话编得,比戏台子上的词儿还圆乎!”

他越说越气:

“孔尚德、孔瑜慎这些嫡系子孙,居然全都干干净净,一点事没有!”

“我抓的人里明明有供出孔尚德是吞救灾粮的主谋之一,可结果呢?”

“这三法司装聋作哑,专挑小鱼小虾顶罪,当我这个大活人真是去现场看戏了?!”

沈叶听到这个判决,脸色顿时黑了。

这次三法司审结了,他居然半点儿都不知道?

这分明是没把他这太子放眼里!

而且,孔尚德和孔瑜慎等人一点罪过都没有。

看这架势,好像孔尚德非但没事儿,怕是过不了多久,就要捧着衍圣公之位弹冠相庆了!

孔尚德要是真继承衍圣公位,外人会怎么想?

那首“只愿君心似我心”陷害他的情诗,孔家父子绝对是参与者!

陷害当朝太子,非但没有被追责,反而还要上位?

——背后没人撑腰才怪。而撑腰的是谁,他用脚趾头儿都能想得到。

皇上这是摆明了要拉拢孔家,让孔家将来死磕太子。

沈叶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一副场景:

乾熙帝坐在龙椅上喝茶,左边是怒发冲冠的太子,右边是感恩戴德的孔家。

双方斗法,皇帝坐中间看戏,顺手还能坐收渔翁之利。

简直像极了当年的唐明皇,他就是让太子李亨和李林甫斗一个你死我活。

而在这争斗之中,他基本上都是偏向着李林甫。

只有当李亨快要被李林甫弄死的时候,他才慢条斯理地冒出来平衡一下,然后再让双方接着斗。

想着这里面的前因后果,沈叶的脸色变得越加的阴沉。

沈叶深吸一口气,把满肚子的“父皇你又坑我”的咆哮压下去。

这才挑眉问允祯:“四弟,你抓的那几个证人还在吗?”

“还在顺天府大牢里,臣弟派了八个侍卫日日夜夜轮班儿盯着,就怕有人灭口。”

允祯眼睛一亮,“太子爷,您有法子?”

沈叶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袖子,嘴角勾起一抹微冷的笑意。

有些事,你不做只有我帮你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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