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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阳光,比往常要来得更早一些。

顾渊醒来时,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敏锐。

他没有开启灵视,只是静静地站在窗前,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的一切。

楼下厨房里,面粉在苏文手中发酵的细微声响;

隔壁房间里,小玖平稳而又富有生命力的心跳;

甚至屋外老槐树下,那只冬眠蝉蛹的微弱震颤。

一切都如同掌上观纹,纤毫毕现。

如果说以前的灵视像是隔着一层玻璃看世界。

那么现在,这层玻璃消失了。

“不仅仅是看见…”

顾渊抬起手,看着自己的掌心。

那里,没有了之前那种外放的金色气场。

只有一层温润的光泽,如同经过了岁月打磨的包浆。

内敛,却又厚重。

“而是理解。”

他明白了。

所谓的升级,并不是力量的暴涨,而是他对这个世界规则理解的深化。

他不再是用力量去对抗规则,而是开始尝试着去书写规则。

他闭上眼,将意识沉入脑海。

那个一直陪伴着他的古朴木质界面,此刻已经完全变了样。

不再是那种简陋的菜单板样式。

而是一座…微缩的楼阁。

楼阁分三层,古色古香,飞檐翘角,每一块砖瓦都仿佛是用最纯粹的烟火气凝聚而成。

一楼是【人间】,对应着餐馆的经营和日常,那是他立足的根本。

二楼是【百味】,对应着各种食材和菜谱的收录,那是他技艺的延伸。

而三楼…

顾渊的意识,停留在那扇紧闭的朱红色大门前。

门上,挂着一块匾额,上面写着两个古朴厚重的篆字。

【镇墟】。

“镇压…归墟么?”

顾渊看着那两个字,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惊讶,反而有一种“果然如此”的了然。

系统的来历,从一开始就透着古怪。

那些来自于归墟的厉鬼,那些由执念化作的食材,还有那些能镇压一切的规则。

这些,无一不在暗示着。

这个所谓的“人间烟火系统”,存在的意义,或许就是为了镇压那个名为归墟的不可名状之地。

以人间烟火,镇压深渊死寂。

这才是这栋楼阁存在的真意。

他试图推开那扇门,但那扇门却纹丝不动。

门上那些繁复的云纹中,隐隐透出一股让他都感到心悸的气息。

那是…比S级厉鬼还要恐怖百倍的规则气息,是纯粹的“镇”之法则。

“看来,现在的火候还不够。”

他没有强求,意识退出了三楼。

回到现实,顾渊穿好衣服下楼。

“老板,早!”

苏文已经将第一锅粥熬好了,正满头大汗地从后厨探出头来。

看到顾渊下楼,他愣了一下。

“老板,您今天…好像有点不一样?”

“哪里不一样?”顾渊随口问道,一边整理着袖口。

“说不上来…”

苏文挠了挠头,仔细打量着顾渊,有些困惑。

以前的老板,虽然也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。

但那种“深”,更像是一把藏在鞘中的利剑,锋芒内敛却依旧让人不敢直视。

可今天,那种锋芒感消失了。

站在那里的顾渊,就像这店里的一张桌子,一把椅子,自然得不能再自然。

仿佛他不再是藏着什么,而是他本身,就承载着什么。

“可能是…看着更‘静’了?”

苏文挠了挠头,搜肠刮肚地想找个合适的词,最后眼睛一亮:

“就像...后院那块压了十几年的老砖,看着就让人心里踏实。”

顾渊闻言,嘴角微扬。

“那就对了。”

老砖虽不起眼,却能承重。

这才是他现在想要的状态。

他走到门口,推开店门。

早晨的空气有些冷,但那种湿冷的寒意在触碰到他的瞬间,就自行消散了。

“早啊,小顾老板。”

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。

张景春提着两个酒坛子,正站在巷子口。

他今天穿了一身藏青色的棉布长袍,手旁还放着一篮子自家腌制的咸菜,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邻家老翁。

但在顾渊如今的视野里,这位老人的身上,却散发着一股极其纯粹的生气。

那是行医一生,救人无数后,自然凝聚而成的功德与生机。

与他店里那股烟火气,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。

“张老,这么早?”

顾渊有些意外,侧身让开路。

“无事不登三宝殿。”

张景春走进店里,将酒坛子放在桌上,动作轻缓。

“我是来还愿的。”

“那孩子的魂,昨晚已经归位了。”

他看着顾渊,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,也带着一丝感激。

“多亏了你昨天的帮忙,那味药引,起了大作用。”

“举手之劳。”

顾渊淡淡地说道,并不居功。

张景春没有急着说话。

他看着顾渊,那双阅人无数的眼里,闪过一丝惊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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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顾老板,恕老朽冒昧。”

他缓缓开口,语气里带着几分郑重。

“昨日见你,你身上的气虽然凝练,但还带着几分烟火的‘燥’意。”

“可今日再见…”

他摇了摇头,感叹道:“你这身气机,竟然已经圆融如意,浑然天成了。”

“就像…这刚出锅的粥,火候到了,米油自然就熬出来了。”

作为一个修行了一辈子的医者,他对气机的变化最为敏感。

今天的顾渊,给他的感觉,就像是一味已经炮制完成的顶级药材。

去除了所有的杂质和火气,只留下了最纯粹的药性。

“张老过奖了。”

顾渊没有否认,“只是昨晚睡了个好觉,想通了一些事罢了。”

“想通了好,想通了好啊。”

张景春抚掌而笑,眼神里满是欣赏。

“医道讲究个‘通’字,通则不痛,看来小顾老板的厨道,也是一样的道理。”

“这两坛酒,是我在山下埋了十年的女儿红。”

他拍了拍那两个泥封的酒坛子。

“本来是留着自己慢慢喝的,但这世道…好东西若是藏着掖着,怕是最后连个懂味的人都找不到了。”

“送给你,不算糟蹋。”

顾渊看着那两坛酒。

酒坛里蕴含着一股浓郁的岁月沉淀。

那是时间的味道,也是这位老人一生的从容。

“这酒太贵重。”顾渊说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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