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兴奋地鼻尖儿都有些红。

但隐隐也有些担忧。

“程巡判,此事若是让陆巡使知道的话……”

马银宝不知道,后果会怎样。

他们应该会被骂个狗血喷头吧。

程筠舟,“……”

他能说,这事儿是陆巡使交代的吗?

但陆巡使也说了,此事不宜对外宣扬。

轻咳一声,程筠舟道,“此事天知地知,我知你们知,若是咱们谁都不说,陆巡使又怎么会知道呢?”

说的……

有些道理!

马银宝等人连连点头,“我们一定守口如瓶,绝对不对外人说。”

“没错,我们一定说。”

“不说不说……”

套麻袋,打闷棍这种事情,做也就做了,是他们占了实际的大便宜,便不宜对外宣扬,占口头上的大便宜了。

马银宝几个人当下就打了包票,发了誓言,更是说要互相监督。

若是谁泄露了今晚的事情,那便请其他人吃上整整十日的灌浆馒头!

等说定了这件事情,马银宝几个人这才心满意足地各自告辞归家。

程筠舟则是笑眯眯地回去,给陆明河带个信儿。

夜,越发浓重。

赵溪月忙完了所有的活,洗漱之后上床歇息。

翌日清晨时,如往常一般早早起床,照常忙碌。

做馒头,磨五豆甜浆,装车,出门,摆摊……

眼瞧着赵溪月神色自若,与往常并无任何分别时,附近的人忍不住窃窃私语了一番。

“这偷学王楼正店手艺方子的事儿都已经败露,竟是还敢这般没事儿人一般的照常做生意……这位赵娘子,当真不是一般人物啊!”

“赵娘子这般坦然,足以说明赵娘子心中无鬼,身正不怕影子斜!”

“我也觉得,这两日闲话说的这般难听,但凡是稍微要些脸面的,肯定就不敢出门了,赵娘子既然敢出门,那就说明她压根没有做过这件事情!”

“这可难说,这有些人脸皮厚的程度,可超乎你们的想象呢……”

这些话,声音或高或低,顺着轻柔的春风,钻入了赵溪月的耳中。

赵溪月浑不在意,仍旧高声叫卖,热络地招揽食客,照常做着生意。

食客不断上门,可以说是络绎不绝。

照这个量来估算的话,馒头和五豆甜浆卖完不是问题。

但赵溪月也看得分明,食客的人数比着前几日来说,明显有所减少。

所有吃食卖完的时间,也要比从前晚上一些。

她的生意,再怎么说都是受影响的。

但这,并不是问题。

几日之后,她的生意,会恢复如初。

而且,令人瞩目!

赵溪月早已有了应对的策略,此时并不担忧这件事情,仍然是满脸笑意,认真地招呼每一位上门的食客。

食客大部分皆是熟脸,有书院的学子,附近铺子的掌柜,附近居住的百姓,以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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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仍旧鼻青脸肿的马银宝和钱永良等人。

四个人顶着此时还不曾完全恢复的“猪头”脸,笑呵呵地来买馒头。

更道,“赵娘子放心,往后我们日日都来买馒头,若是再有那些不长眼的在这里胡说八道,我们将那人的嘴撕烂,给赵娘子出气!”

四个人豪言壮语,猛拍胸膛,配上他们此时脸上或青或紫的伤,显得有些滑稽。

但这幅模样,却让赵溪月心中暖意一片。

“多谢几位郎君,仗义出手,为我打抱不平。”

赵溪月冲他们行礼,“多谢几位……”

“赵娘子客气啦。”

四个人慌忙摆手,让赵溪月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,“举手之劳罢了!”

言罢,则是转了话题,“赵娘子,我们一人要两个灌浆馒头,两个春笋馒头,一筒五豆甜浆。”

“好。”赵溪月笑着应声,“今日你们不必给银钱,我请你们吃喝!”

说着,赵溪月便给他们打包。

且打包的馒头数量,比他们要的更多上了一倍。

“那可不成。”马银宝率先道,“昨日赵娘子已经请我们吃过馒头了呢。”

昨日他们和那几个地痞无赖打成一片,被程筠舟和底下衙差带走时,赵溪月便给他们打包了许多馒头吃,且不曾收了银钱。

今日若是再请他们吃,那就让赵娘子太破费了。

且他们今日来买馒头时,也明显感觉到赵娘子摊位上的生意受了些许影响。

一个年轻小娘子在汴京城中讨生活本就不易,他们是真的不能再给她增加负担了。

“是呢,今日可不能再不收钱。”

钱永良道,“赵娘子放心,昨日我们并不曾受什么惩罚,陆巡使更是给我们补贴了半个月工食费,又为我们请了大夫来医治。”

“连医药银子,陆巡使也都出了呢,所以赵娘子就不必再觉得我们受了罪过,昨日那些嘴欠的人,才真的是受了罪过!”

陆巡使?

为他们补贴了工食费,还为他们请了大夫?

说起来,昨日下午,陆巡使还请了衙差们吃她售卖的吃食。

今日晨起,虽不见陆巡使来买馒头,方才却是瞧见他带着衙差在附近巡视,而且看到了两次。

这位陆巡使,对她的确十分看顾。

赵溪月心思一动,抬眸笑了一笑,“既是陆巡使安排的如此细致周到,那我也放心些许。”

“只是今日这馒头,我是必须要请才行,也算是请各位吃的最后一顿馒头。”

四人闻言,当下一愣。

最后一顿馒头?

这话,可不止一个意思。

可以说是这是最后一次请他们,往后便让他们正常付钱。

也可以说是这是她最后一次做馒头,往后可能不再做馒头了。

两者意思,天壤之别。

马银宝当下有些着急,“赵娘子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
“难不成……”

钱永良的眉头也皱了起来,“赵娘子往后不做馒头了?”

“大约也还会做,但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才做,至少这段时日,应该不会再做了。”

赵溪月笑道,“接下来的几日,我不会出来摆摊,几位郎君也不必再来,免得白跑上一趟……”

“赵娘子。”

不等赵溪月说完,郭峰淮便急急地插了话,“不过就是几个心思恶毒的人满口胡诌,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。”

“就是。”张玉昌也附和道,“正所谓清者自清,赵娘子无惧人言,时日长了,赵娘子的名声自然也就洗清了。”

“且赵娘子的灌浆馒头美味,那些吃过赵娘子所做灌浆馒头的人,都知道滋味要比王楼正店好上许多,自然也是知道赵娘子必定不是做出这种事情的人!”

“赵娘子,你可千万不要不摆摊啊,我们吃不上美味的灌浆馒头是小事儿,你若是这般行事,岂不是如了那些小人的愿……”

郭峰淮和张玉昌你一言我一语地为赵溪月痛惜无比之时,钱永良皱起了眉头,“你们两个也别吵吵,先听听赵娘子怎么说。”

“没错。”马银宝道,“赵娘子这般做,兴许有她的道理。”

四人的目光,再次落在赵溪月的身上。

? ?今天是有点拖延症的一天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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