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触手之处,感觉箱子并不沉,但沈素秋的身体却微微晃了一下,似乎有些不胜负荷。

沈素秋抬起头,看到徐天,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,带着疲惫的笑意:“表哥。。。好久不见了,麻烦你了。”她的声音有些沙哑,气息也略显短促。

“一家人不说两家话,舅父都来信了,路上辛苦了吧,伤怎么样了?”徐天扶了她一把,感觉她的手臂冰凉,且有些微的颤抖。

“好多了,在天津医院住了些日子,子弹取出来了,就是伤了元气,医生说需要静养。”沈素秋对着徐天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。

“那就好,先回家,姆妈准备了些吃的,给你接风洗尘。”

叫了一辆黄包车,徐天小心地扶沈素秋坐好,自己则提着箱子跟在旁边步行。

他没有选择直接穿过繁华的街市,而是尽量挑了些相对僻静的里弄穿行,一方面是为了减少颠簸,另一方面也是本能地想要避开可能的眼线。

一路上,沈素秋话不多,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看着车窗外飞逝的街景,看着那些残破的墙壁,紧闭的商铺,以及行人脸上或麻木或焦虑的神情。

只有当看到一队日本兵耀武扬威地走过时,她的眉头才会几不可察地蹙紧,眼神深处掠过仇恨,但似乎还夹杂着别的什么。

回到同福里,徐妈早已等在门口,一见沈素秋这副模样,眼圈立刻就红了,拉着她的手不住念叨:“可怜的孩子,怎么伤成这样了。。。快进屋快进屋,外面风大。”

田丹也从阁楼上下来,安静地站在一旁,好奇地打量着这位新来的表妹。

徐天简单做了介绍,田丹微笑着点头致意,沈素秋也礼貌地回应,两个年轻女子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。

安顿下来后,沈素秋似乎确实需要静养。

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徐妈为她收拾出来的小床边,或躺或坐,看看书,或者只是望着窗外的弄堂天空发呆。

她的话依然不多,但对徐妈和田丹的照顾很是感激,举止得体,透着良好的教养。

徐天暗中观察,发现她阅读的书籍除了些文学小说外,还有一些时局评论和外语书刊。

一天晚饭后,徐妈在灶披间收拾,田丹回了阁楼。

徐天和沈素秋坐在客堂间里,一盏昏黄的电灯下,气氛显得有些安静。

徐天斟酌着开口,问起了她受伤的具体经过。

沈素秋捧着徐妈给她熬的红枣茶,热气氤氲中,她的脸色似乎红润了一些。

她沉默了片刻,仿佛在组织语言,然后才缓缓说道:“那天火车站很乱,来了很多特务,说是要查抗日分子。

我们排着队接受检查,突然就听到枪响,也不知道是谁先开的枪,人群一下子就炸了锅,四处乱跑。。。我。。。。”

她的描述有些模糊,避开了关键的细节,比如枪声的来源,混乱的起因。

徐天没有追问,只是点了点头,表示同情。

然后,他似是不经意地提到了她在天津日本宪兵医院养伤的事情,语气平和地问道:“听说你是在日本人的宪兵医院治的伤?

宪兵医院不是不对外接受病人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