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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息如生了羽翼,很快便飞遍了平城权贵圈层的角落。

武威公主拓跋月有孕,至尊闻之甚喜,赏赐如流水般送入公主府。

这不仅是驸马都尉李云从的喜事,也是皇室的一大祥瑞。

然而,这喜讯对于太医令李云洲而言,却不啻于晴天霹雳。

太医署值房内,药香袅袅,却驱不散李云洲眉间积郁的阴霾。

刚从宫中诊脉回来,便听到了同僚们低声议论的这桩“大喜事”。李云洲手中的医案“啪”地一声掉落在案几上,他却浑然未觉,只是僵立在原地。

刹那间,脸色变得惨白,仿佛所有血液都被骤然抽空。

拓跋月……有孕了。

是阿兄的骨血。

恍惚间,似有一把烧红的钝刀,在他心口反复剐蹭。

嫉妒、酸楚、不甘、还有那深埋心底、难见天日的倾慕与绝望,似藤蔓一般疯狂滋生,悄然缠紧他的脏腑,勒得他艰于呼吸。

他几乎是踉跄着屏退了左右,将自己反锁在值房内。

窗外日光倾洒,他却只觉得刺眼而冰冷。

他从柜子最深处摸出一个银酒壶,拔开塞子,仰头便狠狠灌了一大口。

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,直泻而下,却化不开彻骨的寒与痛。

兄弟二人皆深得帝心,但际遇却大不相同。若早知,他李云洲会在他乡异域,对拓跋月日久生情,他便不会走那一遭,枉自嗟叹。

他不是没求过。

就在拓跋月寡居后的第八个月,李云洲探过皇帝的口风,但他却眯着眼只是笑,不给明确的答复。再之后,皇帝突然给李云从、拓跋月赐婚,李云洲只能怆然转身。

这些年来,他在这太医署中谋业,借着请平安脉的机会,才能偶尔、远远地看她一眼。他知这是妄念,是悖逆,可情之一字,若能自控,又怎会称之为劫?

现下,她竟有了身孕。

她与阿兄不会再分开了,而他,连那一点可怜的、自欺欺人的遥望,似乎都要被彻底剥夺了。

一口又一口,烈酒灼烧着理智。

他试图用酒水,来麻痹这锥心之痛,但不知为何,这点痛意却在酒意的蒸腾下,愈发清晰锐利。

倏尔,酒壶堕在地上,泼出一片水渍。

李云洲醉眼乜斜,蓦地想起,多年前的一场对话。

“我魏军便不再受疫气困扰,一统天下,指日可待!”

“心向往之!”

“到时,我陪阿姊一起去看大好河山,可好?”

“好,“江南可采莲,莲叶何田田。我没去过江那边呢。”

“鱼戏莲叶间。鱼戏莲叶东,鱼戏莲叶西,鱼戏莲叶南,鱼戏莲叶北。”

…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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