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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罢,她猛的将手中褪下衣物砸向丘密脸上,转身大步走出静室,沿着桃林就往道观外去。

正此时,一股子山风袭来,桃树摇晃了一番,桃花纷纷摇落。

晴雨每走一步,桃花便往她身上贴上几瓣,一段林道尚未走完,她已经穿上了一身桃花长裙。

有事问真人,解衣使张狂。真人无心望,我辞一院花香。桃红代雪送,赠我红衣装。

丘密取下蒙在脸上的贴身衣物,忍不住抬头望着桃花道上越行越远的女子,手臂微颤,张了张嘴后,却道:“无量天尊。”

……

今日除夕,却远没有往年热闹。

夭夭坐在自己的露台上,双腿穿过栏杆,小脸卡在两根栏杆之间,先将腮帮子鼓起,而后噗一声吹出去。

实在无聊,头一次过这么无聊的年。

忙碌一天才回来的苏梦湫隔着老远就看见楼上小丫头,于是一个瞬身落在露台上盘腿坐下。

她可学不来夭夭了,即便身形纤瘦,双腿也伸不出栏杆缝隙了。

坐下后,苏梦湫问道:“怎么,不高兴?”

夭夭噗了一声后:“没年味儿,好无聊,哥哥忙的给宋桥的香都没上,山上的人也越来越多,好多人我都不认识。”

苏梦湫闻言,往刘暮舟居住的山峰看了一眼。

“师父一定是入定了,否则绝不会忘了给宋伯上香的。当师父当哥哥的不记得了,咱们得去!走,我们去。”

夭夭嘿嘿一笑,几下抽回腿,没过一会儿就拿来一沓黄纸一捆香烛。

“早就备好了,可惜姜玉霄没回来,不然得拉着他一块儿!”

苏梦湫一笑,点头道:“飞过去?”

夭夭点头道:“飞到迁君山下面,然后走上去。”

苏梦湫点了点头,很快就落在山下。

天已经快黑了,往年她们去的很早,哪里会这么晚才去?

登山路上,夭夭嘀咕道:“山上人越来越多了,我可只给我认识的那些人发俸禄,要不然我的金叶子都不够用了!”

苏梦湫闻言,沉默片刻后,轻声言道:“山上的人会越来越多的,师父想做成的事情,必须要很多人帮忙才行,这也没法子。人多了,人情味儿就会淡嘛!可师父对我们还是一样的,不是吗?明天一大早,你照样有红包拿的。”

夭夭嘿嘿一笑,“要是没有,等嫂子出关,我要找嫂子告状去!”

苏梦湫笑着点头:“对对对,告状!”

两人正说话呢,有个背着长剑咋咋呼呼的姑娘从后面追来。

“喂喂喂!什么意思啊你们?上坟不叫我?”

两人齐齐转头,只见唐烟跑得气喘吁吁,看样子是才赶回来。

苏梦湫一脸疑惑,“你不是在南边给那些小孩儿护道么?”

唐烟一撇嘴,“护什么道?过年啊!我肯定回来,还要跟我爹要红包呢!吞吞守着呢,不会有事的。再说了,那些孩子都要气死我了。你是不知道,人家钟树一路上找吃的找喝的,还带着几个孩子分头守夜防止妖兽袭击。可里面偏偏有个作精,太作了,气煞我也!要不是我爹叮嘱不可以出手,只能暗中守着别让妖兽伤害他们,我一定左右开弓扇那个死作精一千八百个耳刮子!”

苏梦湫嘴角抽搐不已,“你……先喘口气,我怕你话说完一口气背过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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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口一个爹,叫得真顺溜。

唐烟摆手道:“没事没事,不过那个死丫头太气人了!城池都毁了,爹娘也死了,还摆着一副大小姐架子。钟树好不容易打的野鸡,给她烤好拿去,人家却嫌弃毛没拔干净。这大冷天的,她每天都要洗头,还不愿意用热水,自个儿又不去捡柴,也就是钟树那小子脾气好,换成我,早不伺候了!”

夭夭想插嘴,却没插上,因为唐烟又开始了。

“还有,里头有个比钟树大一岁的小子,简直是让我见了世面啊!他想要讨好作精,却又不干活儿,带着几个小家伙一天天就欺负钟树!我……气的牙痒痒啊!反正那个作精跟那些欺负钟树的小子,我绝不会让他们进观天院的!”

苏梦湫眨了眨眼,“照你这么说,钟树是个烂好人喽?”

唐烟皱了皱眉头,“有点儿!”

苏梦湫一笑,“回头我跟你去瞧瞧,你个死脑筋,师父让你别插手,又没说不让你弄点儿小磕磕绊绊考验他们心性。改明儿咱们去,放几只妖兽进去,在大祸临头之时看反应,只求自保的都可以忍,但为自保却将人往火坑里推的,老早给点儿钱让滚蛋。”

唐烟撇了撇嘴,阴阳怪气道:“哪里比得上你苏大宫主脑筋活络?”

苏梦湫翻了个白眼,嗖一声就到了唐烟身后,一只手顺着唐烟领口就往下探。唐烟大声啊着,喊道:“苏宫主饶命,饶命啊!你别瞎揉,疼!你……苏梦湫,你自己没有吗?你等着!”

下一刻,攻守易下,苏梦湫蹲在山道上挣扎。

夭夭见状,长叹一声:“我都有点儿想长大了。”

不一会的功夫,下雪了。三人上完香,准备回山。

走到客栈前,远远看着长椅上坐着个年轻人。

那年轻人见苏梦湫三人走来,突然起身望向苏梦湫,却又不说话,只是干咽唾沫。

唐烟神色古怪,嘀咕道:“得,又是个觊觎苏仙子美貌的。”

苏梦湫也皱了皱眉头,沉声言道:“再看挖了你眼睛!”

此时年轻人总算开口了,“苏……苏姑娘,好……好久不见。”

苏梦湫一愣,仔细想了想,却对眼前男子没有半点儿映像。

“你是谁?我们见过?”

年轻人挠着头,干笑道:“你记不起我不要紧,那你记得浠水山渡口,我们一起做生意吗?”

说着,他将脚抬起来,一双十分不合脚的鞋子,看着十分别扭。

“这是你送我的鞋子,我……一直留着呢,新的一样。”

苏梦湫这才想起来了些,于是问道:“孟……孟什么来着?”

年轻人赶忙答复:“孟去景!”

苏梦湫点了点头,“对,想起来了,孟去景。”

她也低头看了一眼孟去景的鞋子,古怪道:“你怎么穿得下的?”

孟去景憨笑不已:“硬穿。”

苏梦湫咋舌道:“啧啧啧!可怜的!回头送你一双合脚的吧。”

苏梦湫只是随口一说,她知道孟去景是浠水山那边的,人家刚刚加入截天教,总不能太过冷漠不是?至于小时候帮他卖东西的事情,她只是有点儿印象,她才不是个老回忆过去的人。

眼前男子,对她来说只是曾经的过客而已。

但孟去景却乐开了花儿。

“一言为定!”

望着苏梦湫离去身影,孟去景笑得合不拢嘴。

对他来说,苏梦湫不记得他不要紧,能见到苏梦湫,他就很高兴很高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