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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,能到金丹,哪个不是人精?后边两男一女明显不愿掺和此事,站在门外都不进来。

见刘暮舟始终不言语,巢燕皱着脸望向吕玥,以心声言道:“山主跟师父……他们这是做什么?”

吕玥眼中满是失望:“要挟呗!”

反观刘暮舟,此刻一边抽着水烟,一边接过钟离沁递来的橘子,就静静望着李越善。

看了片刻后,他忍不住一乐,微微抬手而已,金无量当即起身,大步走去拿回了令牌。

此刻李越善才抬起头,却还是没站起来。

又吸一口气,刘暮舟终于开口,烟雾与声音一齐。

“要说你不整些幺蛾子,我还真不好意思跟你扯这个淡。你是不是觉得,我这个截天教主来的稀里糊涂,截天教根基不稳?然后你带几个金丹散修过来,因为有些事尚不能让世人得知,所以你在这里跪着叫苦连连,而我为了不背一个截天教仗势欺人的名声,此事便就此翻篇儿了?”

李越善面色微变,而后急忙开口:“教主多虑了,我绝无此意。”

刘暮舟忍不住一乐,然后起身环视周遭山峰,“李越善,你龙背山弟子见你今日跪在我面前,恐怕恨透我了吧?你在他们心中种下一枚仇恨的种子,然后静待种子生根发芽,将来这些人不说全部,起码有一半是仇视我截天教的,对吗?”

紧接着,刘暮舟猛的起身,迈步走向李越善。

每次落脚都有山河之中,整座龙背山皆会一颤。

刘暮舟低头望向李越善,摇头道:“要恶心人是吧?你可真是多此一举,自找麻烦!”

说罢,刘暮舟在人群之中巡视了一番,很快就瞅准了一位老者。老人模样普通,在这龙背山众人之人,却显得格格不入。

于是刘暮舟一眼便认出,这便是龙脊峰主了。

刘暮舟以心声言道:“前辈觉得因我而得的钱谷大权,能握在手中多久?一旦龙背山另有靠山,吕玥巢燕的结局,将会如何?”

此话一出,老人双目微动,急忙答复:“还请刘教主,搭救我两个弟子,将她们带离此地!”

刘暮舟深吸了一口气,而后呢喃道:“李山主,这些无谓算计,我懒得理会,但作为惩罚,吕玥跟巢燕我要带走,你可有意见?”

还能有意见,这李越善恐怕心中都笑出声了。

不过面子上,还是要装一装的。

“刘教主,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当山主的错,还往莫要迁怒于我宗门弟子啊!”

刘暮舟闻言一乐,干脆弯下腰一边搀扶李越善,一边以心声言道:“这就有点儿假了,说好了今日不过是逢场作戏,若非前辈提前告知我杜湘儿南下害我,我岂能生还?还做这截天教主?前辈放心好了,吕玥巢燕,我自会好生照顾,只可惜我现在还不能与元婴抗衡,不过你放心,用不了多久,我自会帮前辈摆脱控制!多得不说了,我此前修为尽失,如今境界低微,怕心声遭人听去了。”

可接触到李越善之时,不知为何,刘暮舟总觉他血脉之中似乎与自己曾经见过的某人极其相似,这人还不是李代!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。想要试着看起记忆,却发觉其身上被种下许多禁制,根本无法窥视。

被搀扶到一半的李越善面色大变,一双眼睛不敢置信的望向刘暮舟。

而钟离沁则是摇了摇头,心说你跟这家伙比心脏?怕是挑错人了。

二境修士,虽然竭尽全力控制心声了,但周围金丹可不少。那五位来充场面的,可个个儿听得清楚。

原本还为李越善出头儿的二人此刻脸上那叫一个变颜变色。

大爷的!老子跑来帮你站台,你拿老子当猴儿耍?

两人看了李越善一眼,当即冷哼了一声,而后沉声道:“李山主,真是让我开眼界了!告辞!”

五位金丹各自甩了脸子,先后离去。

而此时,李越善深吸了一口气,以心声问道:“刘教主这点儿计策,也就能哄一哄这几个猪脑子了吧?”

刘暮舟一乐:“走着瞧?”

李越善点了点头:“走着瞧。”

刘暮舟转头望向巢燕跟吕玥,“二位,随我走吧。”

吕玥二话不说,跟上就走。可是巢燕却看向了李代,然后讷讷望向刘暮舟,压低声音问道:“能不能……能不能也带着师弟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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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暮舟淡然答复:“他恐怕不愿意去吧?”

果然,李代深吸了一口气,冲着巢燕笑着抱拳:“师姐,我不愿意去。”

吕玥回身拉住巢燕,沉声道:“走。”

可说那句走的时候,吕玥忍不住望向人群中的老者,眼眶重重有晶莹泛起。

几息之后,众人就这么离开了。

左丘青竹与金无量对视了一眼,两人脚下各自有数道符箓钻入地下。寻常金丹定是看不出来的,但若有元婴远观,这点儿小动作,可瞒不过去。

而此时,钟离沁问了句:“他似乎一开始就打算将吕玥跟巢燕推出来?”

吕玥闻言,深吸一口气,呢喃道:“这位山主,从来信不过我跟燕儿,因为我们的师父好多年前便深受排挤。就算刘公子不主动提出来,他也会故意说要把我跟燕儿送到渡龙山当做质子的。”

顿了顿,吕玥一边祭出飞舟,一边沉声问道:“可我没明白,他这明明就是要败坏你们的名声,就由着他来吗?”

刘暮舟闻言一乐,先灌了一口酒,而后言道:“青竹,你给解释解释?”

左丘青竹这才言道:“黄术不知所踪,当年之事怎么说龙背山都受到惩罚了,而且黄术也曾为青天而战,这趟来本就没打算将龙背山要怎么样,只是拿回令牌而已。而且……截天教重新出现在人世间,名声的确很重要。”

巢燕不解道:“既然名声很重要,还由着他败坏?”

左丘青竹叹道:“先前教主那个小小计策,主要是让那五个散修知道我们截天教在跟李越善做戏,他们跑来站台的,反倒是被李越善利用,这样一来,龙背山外的人口中,我们名声不会差。至于龙背山修士,爱咋想咋想,无所谓的。就算我们表现的彬彬有礼,李越善只要一跪,龙背山修士还不是会觉得我们仗势欺人?”

金无量笑着接过话茬儿:“很多事是做给人看的,我们今日登山,暗中窥视的人会少?他想恶心人,那就走着瞧,看最后倒胃口的是谁。”

巢燕摇头道:“没明白。”

而此时,吕玥叹道:“其实……若是能藏在龙背山,待夜里偷偷出去,暗中窥视之人心中自会藏下怀疑种子。人心,一旦有了裂痕,就再也难以修复了,就像……就像我们龙脊峰跟整座龙背山一样。”

刘暮舟咧嘴一笑,“你猜的还真不错。”

钟离沁猛的转头看向刘暮舟,然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,沉声道:“怪不得你要贴上那道能让人感受到你气息的符箓!”

而吕玥,最后看了一眼龙背山,然后对巢燕说道:“燕儿,跪下,咱们……送师父。”

巢燕闻言,眉头一皱:“师姐,你……什么意思?”

刘暮舟也转头望去,神色疑惑。

此刻金无量呢喃了一句:“那位龙脊峰主,早就油尽灯枯了,吊着一条命,恐怕就是在等教主来。”

刘暮舟深吸了一口气,也朝着龙背山方向一抱拳。

待吕玥巢燕起身之后,刘暮舟才问了句:“李代的娘是妖?”

巢燕一脸震惊,但吕玥却相对从容,摇头道:“李代的爹是妖,他其实是山主的外孙。”

……

很快,天色已然暗了下来。

李越善孤身一人在山巅大殿之中,他这么坐了许久许久,想的无非是刘暮舟那句走着瞧,可到底如何走着瞧?

这么多年来,对于刘暮舟的打探,龙背山从未停过。故而他说走着瞧,就绝不会无动于衷的。

可想了半夜,他还是没想到。

不过,眼下这关算是过去了,无论如何短时间内,他刘暮舟没法儿对龙背山出手。

李越善忍不住呢喃:“仁义道德终害人啊!但凡心狠一些,他刘暮舟都是个极其可怕的人。”

就在此时,一道声音凭空出现在了李越善身后。

“是吗?我是不是得多谢夸奖啊?”

李越善猛的转头,大惊失色:“你怎会一丝气息都没有?”

他惊讶在于,刘暮舟明明就在身后,但……他无论如何都没法察觉到刘暮舟的气息。

刘暮舟笑了笑,一句话都没说,挥手穿上黑色斗篷,大步朝着殿外走去而已。

此时此刻,李越善哪里还想不通那所谓的走着瞧是什么了!

李越善眉头一皱,“孤身来此,你就不怕我将你毙了?”

刘暮舟淡然道:“你大可试试是你出手快,还是钟离沁出剑快。”

在刘暮舟走出大殿的一瞬,数十万里之外,某个种花老者微微眯眼:“好小子!看来,还真不能放任你不管了。”

刘暮舟就这么穿着斗篷,趁着夜幕悄无声息的走下了龙背山。

除非有人看到他,否则没人能察觉到他的气息。

而那李越善,在刘暮舟下山之后,再次以神识犁地一般将整座山头寻了一遍,之后才点着了一炷香。

香烟之中,一道老迈身影显现,没等李越善开口呢,老人率先言道:“我是该说你蠢呢,还是该说你蠢呢?”

李越善扑通一声便跪下:“我绝无背叛父亲之心!”

老人无奈道:“若非当年你哥哥在山外山死在了虞丘寒剑下,我是真想毙了你啊!猪脑子?你我父子岂会中他离间之计?他不过是想看看你慌乱之时会与谁联系而已!我没感受到有人窥视,恐怕人家已经看到你点香之举了,接下来他要是在别处看到这个,如果那地方还是青崖山或真罡山,他们一定猜得到我。”

李越善闻言,赶忙言道:“那……那我立刻毁了龙背山,免得他循着蛛丝马迹寻到父亲!”

但老人只淡淡然言道:“不必,养熟黄术不易,况且知道是我,他又能知道我是谁?我是个死人。”

正此时,外界有人慌乱大喊:“山主!不好了,钱谷失窃了!”

老人叹道:“罢了,就当送他些钱财吧。”

李越善着急忙慌赶去钱谷宝库,可宝库早被洗劫一空。

龙脊峰主盘坐石壁之下,已然断了气息,神色安详。

他身前桌上留着一张纸,纸上放着一朵红花。

“也送你一朵小红花。”

李越善面色大变:“他……知道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