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36章 你竟然贴补娘家? (2 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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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子是茶寮伙计,见了满殿权贵不由得缩了缩肩。女子正是昭安府的丫鬟,眼神里藏着几分紧张,却比伙计镇定许多。
二人跪倒在地,齐声叩拜:“草民、奴婢,见过陛下,皇后娘娘,见过各位大人!”
昭安伯夫妇见了丫鬟,脸色骤变,昭安伯夫人失声叫道:“你怎会在此?谁准你出府的!”
丫鬟身子一颤,却还是硬着头皮抬头:“回夫人,是…是这位大人找奴婢问话,奴婢不敢不来。”
她说着指向站在一旁的常芙。
温以缇拿起最上方的证词,缓缓念道:“据昭安府丫鬟供称,每月送往老夫人院中的银丝炭,十有八九被夫人院里的管事嬷嬷截走,只给老夫人送些湿冷的黑炭。夏日冰鉴里的冰,次次都被夫人以天热易化为由,只给小半盆,不到午时便化尽。
丫鬟还说,去年冬日老夫人染了风寒,想要一碗姜汤,夫人却道老夫人年纪大了,喝姜汤上火,硬是让老夫人扛了三日才请大夫…”
“你胡说!”昭安伯夫人急得站起身,“你这小蹄子,定是收了好处,故意污蔑主子!”
“是不是污蔑,再看这个便知。”温以缇又拿起常芙递来的另一叠纸,正是茶寮伙计的证词,“茶寮伙计供认,曾受你院中小厮所托,多次将本该送老夫人院中的补品、新衣,转送到你娘家。这是伙计指认的小厮画像,也是你娘家收到礼物的账目,二位可要看看?”
说着,温以缇将账目与画像掷到昭安伯面前。
昭安伯颤抖着手拿起画像,见上面画的正是自己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小厮,再看账目上的日期与府中用度缺失的日期一一对应。
温以缇拿起最上方的账册,朗声道:“去年腊月,昭安伯夫人在锦绣阁定制衣物,给她自己做的是蜀锦镶貂绒的披风,给娘家弟弟做的是松江府产的上等棉布袄子,给嫡女做的是孔雀羽线绣的夹裙,用的全是一等一的好料子,光是手工费就花了五十两银子。
而给老夫人做的,是所谓织金锦的棉袍 实则是掺了大量金线碎屑的次等料子,看着亮堂,却不保暖,沾水还易褪色,绣楼掌柜私下标注中看不中用,供老夫人日常穿着,手工费仅五两银子,比府里管事嬷嬷的衣裳还便宜!”
“这是老夫人棉袍的料子,一扯就掉毛,这是昭安伯夫人披风的蜀锦,细密紧实,御寒防潮。二者成色天差地别,一目了然。
更甚者,昭安伯夫人给自家人定制的衣物,都是加急赶制,三日内便能取货,给老夫人的棉袍,却拖了整整一个月。
“什么?!”昭安伯猛地转头瞪向昭安伯夫人,声音里满是震惊与怒意,“你竟拿府里的银子补贴你娘家?我竟半点不知!”
昭安伯夫人被丈夫突如其来的指责惊得脸色煞白,慌忙辩解:“不是的!我…我是看着那料子便宜,想着老夫人深居简出,穿不着好料子…补贴娘家也是因为我弟弟最近手头紧,想着先帮衬些,日后再还…”
“够了!”温以缇重重一拍惊堂木,“公堂之上,岂容你二人因私怨争吵推诿?更遑论 昭安伯,你生气的竟不是为母亲多年苛待,反是为夫人贴补娘家花了银钱而发。如此孝心,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!”
昭安伯涨红了脸,刚要开口辩解,温以缇却根本不给他分说的机会,目光骤然转向身侧的威远侯夫妇,语气也从方才的冷厉,转为沉稳的问询:“威远侯、侯夫人,二位可还记得,你们送往昭安伯府给老夫人东西?
本官查到,今年春天,侯爷与夫人给老夫人送了五匹云锦、一支百年老参,及五百两银子,可有此事?”
威远侯连忙点头,声音带着急切:“确有此事!那云锦是江南贡品,陛下赏给各勋爵的,百年老参更是我托人寻来的,本想让姐姐补补身子,怎么…怎么会出问题?”
“问题就出在这些东西的去向。”温以缇让差役呈上几匹布料与一支干瘪的人参,“这是从昭安伯夫人娘家搜出的布料,经锦绣阁掌柜辨认,正是您送的云锦,却被昭安伯夫人改制成了给她娘家嫂子的衣裳。
这支人参,也被她换成了普通的党参,送到老夫人院里充数。此外,您送五百两银子,都被昭安伯夫人拿去给娘家弟弟买了田地。”
话音刚落,威远侯夫人再也忍不住,红着眼眶看向昭安伯夫人:“你…你竟如此欺上瞒下!我们好心给姐姐送东西,你却全拿去填补你娘家,良心何在?!”
昭安伯夫人被戳穿了心事,嘴唇哆嗦着,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。
昭安伯看着眼前的证物,又看看妻子失魂落魄的模样,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,他从未想过,妻子竟背着自己这么填补娘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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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以缇顿了顿又缓缓继续道:“昭安伯!你也不另外,你为了攀附权贵,曾想将老夫人的陪嫁田产变卖,被老夫人拒绝后,便断了老夫人院里的月钱,逼得老夫人只能靠变卖自己的首饰度日。这是老夫人变卖首饰的当铺凭证,亦是证人。”
随着又一名当铺掌柜上堂作证,呈上凭证,昭安伯夫妇的罪行彻底败露。
证据摆在眼前,昭安伯夫妇的伪装彻底撕碎,堂下百姓再也按捺不住,嗡嗡的议论声瞬间炸成一片,字字句句都带着怒火,直往昭安伯夫妇身上砸去。
“好个狼心狗肺的东西!果然是庶子出身,小娘养的就是没良心!”
“老夫人当年心善,没把你赶出去,还让你承袭了爵位,你倒好,转头就把恩人磋磨成这样,不怕天打雷劈吗?”
“还有这个毒妇!老夫人可是一品诰命夫人,威远侯府的嫡小姐,当年何等尊贵?嫁给你们昭安府,没享过一天福,倒要受你这小门小户出身的气,你良心是被狗吃了?”
“就是啊!就算不是亲生的,那也是嫡母!是把他从庶子扶成伯爵的恩人!如今倒好,恩人成了眼中钉,连口热汤都舍不得给,这是把老夫人当奴才使唤呢?”
有人越说越气,捡起脚边的小石子就要往堂上扔,被旁边的人连忙拉住,却还是忍不住啐了一口,“呸!什么勋爵世家,连基本的孝道都没有,不如趁早摘了爵位,滚出京城!”
也有人把话头转向威远侯府,语气里满是惋惜:“要说最痛心的,还是老夫人的娘家。威远侯府如今何等风光,怎么就忘了自家人在昭安府受这份罪?每年送些补品银子有什么用?就不知道派人去看看?要是早发现,老夫人何至于苦这么多年?”
“可不是嘛!亲弟弟亲弟媳,就算姐姐当年有气,也该多上点心啊!这要是换了寻常人家,自家姑娘受这委屈,早就打上门口去了,哪还能让她孤零零在深宅里熬着?”
议论声越来越烈,有骂昭安伯夫妇忘恩负义的,有替老夫人抱不平的,还有惋惜威远侯府疏忽的,字字句句都像刀子,扎得昭安伯夫妇头也不敢抬。